第(3/3)页 “母亲在我小时候的映象之中,除了严厉,便无其他。” “你是长子,是母亲的希望,所以母亲对你更严厉百倍。”公子芾又道:“母亲是楚人,位居秦国,无依无靠,身份是八子,地位低下。你就是母亲改变命运的方式。母亲心里是爱你的。” “爱我?”秦王冷笑道:“这是多么讽刺的两个字。母亲爱我,怎会忍心送我去燕国为质。” “燕国苦寒,谁都不愿去。父王为了结盟燕国,制衡齐国。父王将你送去燕国,母亲人微言轻,岂能改变父王的心意。” “我继位为王,母亲总是制衡我。我感受不到母亲半点疼爱。” “母亲制衡你,是为了亲自与赵君周旋。”公子芾见秦王沉默不语,又问道:“秦国三年内乱,国力大损。平心而论,你能驾驭朝臣,应对诸侯?” “驾驭朝臣,应对诸侯,我不如母亲。” “赵国推行胡服骑射,国力大增。赵人和胡人融为一体。赵国有多强,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。”公子芾肃然道:“赵君之功业,远超齐恒、晋文,中原诸侯,无人能比。你岂能是赵君的对手。” “赵君继位,被五国所欺。争霸中原,也被齐、秦所败。赵君不顾世俗的眼光,敢于打破礼制,推行胡服骑射。数伐中山,北击三胡,开拓数千里山河。赵君用二十几年之力,让赵国从孱弱走向鼎盛。就连燕王和寡人也是赵君扶持。现在的赵国,让人生畏。”秦王稷停顿少许,又道:“我岂是赵君的对手。” “赵君推行胡服骑射,有人说赵君是祸乱之君,赵之将亡。何曾有人想到赵君竟然会取得今日之功。”公子芾又道:“靖郭君说赵君是不世之君,我曾讥笑于他。一个连王都不敢称的男人,岂会是不世之君。去了邯郸,我才发现,一个有实力称王,却不愿意称王的男人,这样的男人,才令人生畏。” “赵君功业,无人能及。赵君是不世之君,非祸乱之君。”秦王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弟弟,原来一点都不了解,“寡人明白了,你为何恨我。” “我恨你是因为我最亲、最信任的大哥,却将我当成最大的威胁,欲除之而后快,竟然送我去齐国为质。”公子芾坦然道:“归国之后,我是想过取代你。去了赵国邯郸,听了赵君的事迹。我若与你争位,秦国必将大乱。又见你将秦国治理得很好,我便打消了这个想法。” 秦王叹道:“秦国在我手中一塌糊涂。” “你继位后,秦国很快走出内乱。与楚结盟,又联姻,离间了楚、赵之谋,解除了楚、赵对我国一南一北的威胁。伐韩、魏,镇巴蜀,攻南楚。这几年,你取得的功绩,我都看着。” “此乃母亲所为,政非我出。” “秦国因为有你,才能凝聚人心,国内大治。母亲出谋划策,政由她出。无论诸侯,还是是秦人,都只认秦王。这几年,母亲极力压制你,你也想方设法打压母亲的势力。无论遭受多大的委屈,你却能百般克制。隐忍地功夫,我不如你。” 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。” “你是秦国合格的王。” “我可记得你说要取而代之。” “秦国,你若治理得好。我纵使想取而代之,秦臣岂会答应。” “我囚禁楚王,截杀靖郭君,出兵伐楚,难道错了不成。” “这一次你是真的错了。”公子芾又道:“囚禁楚王,失信天下;截杀靖郭君,得罪齐国;出兵伐楚,与楚决裂。当今天下,诸侯谁最强,非齐即楚。我们得罪了两国,这难道不是为秦国带来灾祸。这一次,你真的将秦国带进深渊。” “我为秦国带来什么灾祸。” “靖郭君归国,号召诸侯伐秦。如今,秦、韩、魏合纵,兵发秦国。” “你说什么?齐、韩、魏三国合纵伐秦。” “三国兵力合计二十五万,正杀气腾腾,奔向函谷关。”公子芾眸色不安道:“我们失信诸侯,诸侯群起而攻。我们岂是诸侯的对手。” “楚、赵、魏、韩、燕五国伐秦,还有义渠乱我。父王胆敢以一国之力对战五国。秦国破五国,横扫义渠。三国伐我,秦国何惧。” “五国伐秦,并非五国之士不如我。也非犀首计谋,不行。实则是诸侯离心离德,又有齐国牵制。秦国侥幸躲过了亡国危机。”公子芾又道:“父王那个时代,文有张仪、嬴疾等人,武有嬴华、魏章、司马错、甘茂等人。三年内乱,秦无大将。今,秦国能打的人,寥寥无几。此次三国伐我,齐心协力。尚有不慎,秦将亡矣。” “那该如何。” “事到如今,唯有背水一战。” “秦国亡于寡人。寡人就成为大秦千古罪人。” “圣人常说,福祸所依。”公子芾扬声道:“赢了,保住秦国宗庙社稷,威震诸侯。败了,秦国亡矣。王兄是想成为祸乱之君,还是想成为不世之君。” “我要成为赵君那样的男人,成为不世之君。”秦王思忖少许,眸色明亮,掷地有声答道:“请芾弟,与我携手,共赴国难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