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杜铎将目光投注到静默石棺上。 棺盖上,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黑猫,正摇晃尾巴,用粉嫩舌头梳理着自己的毛皮。 棺盖角落,多出了一枚肉球状的印痕,让大半石棺都随同印痕龟裂开来,魔法光辉不再,反而渗出了些猩红浓汁。 这只黑猫是什么来路? 杜铎心中泛起一丝疑惑,但马上就将其驱离脑海。 因为这已经不重要了。 既然雷文已经恢复了施法能力,那么被他盯住的自己,无论如何,也是撤不掉了。 “诶——” 杜铎幽幽一叹,目光扫过嘈杂而混乱的战场。 那简直就是一副地狱图景,像极了传说中将会降临的末日。 红日之下,霞光漫天,大地和天空是同样暗沉沉的黑红,到处都是哀嚎、惨叫和求饶。 刀剑入肉声不绝于耳。 每一刻都有生命在消亡。 天空中,与远程部队对峙了一整天的风王此刻终于发威。 它们扇动翅膀,带起凛冽风声扑击而下,将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吹得四射飞溅。 本就慌张不已的溃兵有些会就此跌倒——这反而能救下他们的命。 想要反抗的会更加凄惨。 带着扑击之势的风王当空急坠,携带的惊人力量足以将任何抵抗者冲得粉身碎骨。 杜铎眼睁睁地看到,自己手下士兵的骨头被从皮肤下压出来,带着血管和内脏。 遭袭最重的,还是那些本来坚守断后的重甲精锐。 他们徒劳地挥舞着手中兵器,却还是会在一片金属扭曲声中被风王扑倒在地。 等风王起身翱翔,留在地上的,就只有一块干瘪血橙般的扭曲铠甲。 而目之所及,这样的场景不知还有多少。 杜铎的士兵们都在逃跑,就像是一群盲目的羔羊。 明明他们人数更多,明明急于追击的雄鹰军也分散了阵型,只要微微抵抗,就能够获得更多逃命的可能。 但没人愿意为他人做嫁衣。 他们一边跑,一边丢下武器、脱掉身上碍事的铠甲,生怕自己被人追上。 不求跑过雄鹰军,只要比自己的战友更快就好。 所以杜铎还能看到有人耍着小心思,将脱下的皮甲、武器甩到自己战友身上。 有的人能够成功,暂时获得一息安全。 更多的还是会被不计后果地报复回去,结果往往就是两人一同葬送在雄鹰军的刀枪之下。 “怪不得,书上描写战败,总是会用‘崩溃’来形容。”杜铎喃喃道:“这和溃堤洪水,的确没有区别。” 而在这洪流之中,只有一伙人安如礁石。 没有溃兵敢于冲撞他们,都只能绕道而行。 那便是埃里克率领的1000重甲骑兵。 经历了整整一天的战斗,这些重甲骑兵,也许只有再冲击一次的战力。 可即便只有一次,那也意味着数以千计的杀伤。 杜铎所有的失败,就是从这队重骑兵开始。 “是你赢了,雷文。”杜铎长叹一声: “输在你手中,我不冤。” 他挥了挥手,示意全军停下,拿出那枚贴身骰子,任由其在掌心盘旋。 看杜铎态度有所软化,雷文也收敛了法杖上的魔力: “杜铎伯爵,你的儿子并没有受到虐待,他享受到了一位贵族应有的待遇。” “咱们两个不是敌人,只是各为其主罢了,如今你已经证明过自己的价值、证明了你对公国的忠诚,没有必要再继续顽抗下去。” “我们,可以合作。” 合作,不过是关于“投降”的委婉说辞。 杜铎嘴角勾起一丝苦笑,这些话,都是他准备对雷文说的,如今却出现在了雷文口中。 不过杜铎不是那种受不得打击的贵族,也不怀疑雷文的诚意。 也许不如凯恩斯帝国的伯爵们那么富庶、强大,但杜铎也是一位正经的、受人族诸国承认的贵族。 对雷文来说,生擒一位伯爵,将是一项璀璨的、旁人无法抹去的战果。 而杜铎也将会成为凯恩斯与艾沃尔之间沟通的桥梁,甚至在战后,他还能够拿回自己的领地,继续做自己的伯爵。 可以说是双赢。 不过…… 一想到内阁的动作,杜铎心中越发五味杂陈。 “赌了一辈子……最后却发现,自己竟然被挤下了赌桌。” “命运女神,还真是个婊子啊。” 杜铎忽然将那枚随身骰子捏成粉碎,象牙粉末窸窸窣窣从指缝间落下。 “雷文,你今天不该赢我的。”杜铎看着雷文,高声道: 第(1/3)页